02热的 (第1/1页)

    早上。客厅静悄悄的，墙上的时钟走得很慢，风扇转速忽快忽慢。她没开灯，只让yAn光斜斜地照进来，映着脚底一格一格热得发烫的地砖。

    宋椿绮拿着手机滑着什麽，眼神有点空。桌上是还没打开的早餐包装，还有一盒贴着便利商店折价标的草莓牛N。她没有喝，只是用x1管在里面搅。

    手机没声音，但讯息跳了几条，是朋友传来的贴图和短短一句，「生日快乐，椿绮，今晚来喝？」

    她没回，也没关萤幕，只让那几个字静静躺在对话栏里。

    常弥从大门进来的时候，她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，却没动。

    她只是继续喝着草莓牛N，坐在沙发上，等他走进客厅、脱鞋、放下资料袋，她也没有说话。他走过她身边，脚步不快不慢，经过yAn台门口，看了她一眼，没说什麽。

    他们的关系没有变亲近，她也没抬头。就当他是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常弥身形高大，肩宽背直，站着不动的时候像一道墙，不说话的时候像门後藏了火。

    她没有叫他，没有说「叔叔」，也没有说「常弥」，尴尬和沉默乾乾地抛出来，抛给空气，直到他经过餐桌，手上提着什麽，放下，一个白sE纸盒。外观普通，但乾净。没有品牌标签，也没有任何包装丝带。

    宋椿绮没动，视线扫过那个盒子，又收回来。

    常弥没看她，声音平得几乎听不出情绪，「你的。」

    就两个字。然後他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她没说谢，也没问是什麽。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走进房间，关门，整个过程安静得跟气压太高的房间没什麽两样，连空气都被挤扁。

    她又喝了一口草莓牛N，差点吐出来。

    太甜了。恶心。

    她站起来，走过餐桌时顺手把小盒子拿起来，不重，里头装着什麽她一m0就知道。

    是项链。m0得出来的，冰凉、有弧度、有金属感。

    她没打开，只是看着窗外的yAn光越来越毒，地板越来越烫，然後把盒子放回原位，假装从来没碰过。

    常弥没有说那是礼物，没有说他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，没有问她怎麽没出门，没发动态，没回朋友讯息。

    他什麽都不说。却什麽都知道。

    很过分。他知道她十八岁了，却连「我知道」这句话都不说出口，因为只要没说出来，他就还可以当作不知道。

    只是觉得这天实在太热了，热得不像天气，感觉谁在心里生了一把闷火，烧得她整个人站在原地，动也不敢动。

    终究还是没有打开那个盒子。

    但她知道，从她生日那天起，有什麽东西变了。不是关系，不是态度。是一个位置。

    以前她走过走廊，他会让开半步，现在他没让，但她也没退；以前她坐在客厅低头滑手机，他会绕远路，现在他走过去，会放慢一点脚步，在她背後停一下。

    不是靠近，但也不远了；不是碰她，但也不避开了。

    这种转变不明显，却准确得像钟表校时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往前推一点。

    有次晚上，宋椿绮从浴室出来，还披着毛巾。家里静悄悄的，灯没开，她以为他不在，走廊只开着走道灯。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转弯，结果撞上常弥。

    真的撞上。肩对肩，贴得很实，她抬头时愣了一下，还没来得及说话，他先退了一步。没有m0她、没有骂她、没有看她身上Sh透的棉T。

    常弥只是沉声说了一句：「走路看路。」

    宋椿绮回过神时，他已经转身进房间，门关上了，她站在原地，心跳快得莫名其妙。不是害怕，是某种说不上来的预感。

    他说话的语气很平，但她听得出来，跟以前不一样，不是对小孩说话的语气。

    开始注意，他看她的时间好像变长了。

    但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，她走进厨房时，他会刚好要出来，然後站在原地等她过去；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，他会从她身後路过，却没真的走远，只是在窗边站一会儿。

    常弥没有越线。没有说过任何一句不该说的话。

    可宋椿绮心里清楚，有什麽变了。

    以前她闹脾气时他不管她，现在他会站在门口丢一包药进来，说：「止痛药。记得吃饭。」；以前她出门不打招呼他不回头，现在她说：「我要晚点回来」，他会点一下头。

    这一切都说不上是什麽。她成年後，他看她的眼神变得不太一样，开始慢慢发热。